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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南明跌倒,毛玨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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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明末清初最無恥的莫過於這些文人了!完全丟了漢唐時候他們先祖勇擔天下的氣魄,暗地裏搞兵變奪權是這群東林黨人,可國家危難時候,第一個躲起來的也是他們。

就算認同了史可法的計劃,也沒人有勇氣去擔當這個督師來掛帥出征,高弘圖自稱足疾,錢謙益覆發了風寒,姜曰廣肺炎又犯了,最後督師的責任又落回了“病了”三年沒上朝的史可法身上。

最開始不願意擔當這個督師,倒不是因為史可法畏死怕擔責,要知道這支新北府是從馬士英阮大鋮手中奪回來的,從上到下被東林黨來了次徹徹底底的大清洗,軍團軍官不是各位東林大佬的門生故吏,就是他們家族麾下的世奴家仆,史可法一點兒根據都沒有,將帥不能一心,如何能打仗?

也還好,啥師傅啥徒弟,啥主子啥奴仆,聽聞要出征,和氣勢洶洶的五十萬闖軍一較高下,命令發出去這幾天時間,十八萬北府軍,除掉紙面上大大小小面子關系戶吃空餉的五萬多徹底消失了,又逃散了足足六萬多人,起中左右戰鬥的一部分前南京禁軍,那些洪武永樂之後的南京貴族們也不看好史可法,想盡辦法把自己的部曲脫離起中,再除掉必須留守南京的,最後落在史可法手中,能調動的部隊竟然只剩下了兩萬出頭。

還好,史可法也不算是徹底的孤家寡人,他這重新有了權利,讓一些看到了起覆的希望,於是覆社靠了過來。

覆社號稱小東林,政治上的目的性也與東林高度一致,無不是清除積弊,反對宦官幹政,反對萬歷皇帝那樣亂收商稅礦稅,但一個東林,一個覆社,畢竟是兩個政治集團!東林黨多士大夫出身,如錢謙益,龔鼎孳,無不是江南大地主,混跡了十幾年,東林黨末端也就都混起一份產業,他們算是統治階層既得利益者。

可覆社出身的多是些年輕士子,年輕人特點是什麽?很不幸,是窮!除了一部分東林官二代富二代出身的,如左光鬥之子左國棅、魏大中之子魏學濂、顧大章之子顧玉書,黃尊素之子黃宗羲等,剩餘的哪怕覆社盟主婁東二張的張溥張采,都是普通家室出身,張溥甚至還曾因為無碳取暖,冬日裏讀書而凍的手腳皸裂的經歷。

並且覆社本身還有兩層意思,一是興覆古之文化,第二層就是久考不中,需要再次覆考科舉,這麽一群政治失意的年輕人聚在一起,秉承東林理學的政治理念同時,覆社成員也有著自己的政治訴求。

可如今,簇擁著昔日裏的盟主聖人徹底登上了統治地位,覆社的利益述求達到了嗎?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就比如張溥張采好歹還混了個給事中,陳子龍,方以智,黃宗羲等也在科道混上個官,可除去這些領頭的,覆社數千士子出頭的沒幾個。

而且政治訴求沒達到,覆社成員所處的政治地位,經濟利益還每況愈下起來,東林黨那所謂的拖古改制,勸課農商,封閉末業,不僅僅是社會的一種倒退,還是如錢謙益這種江南大地主對中小地主自耕農一種鯨吞,整個社會結構被完全並入一個個跨州連縣的大封建莊園中,莊園主就等同於國王,昔日裏還有點工商經營能冒頭賺點小錢的小工商業主也徹底喪失了這份權利,被無情禁錮在土地上,甚至之前一些身份體面的士子老爺,覆社成員都被打成農奴了,東林黨的一系列政治改革,對於覆社而言,是徹徹底底的失望透頂。

要麽在沈默中滅亡,要麽在絕望中爆發,覆社都鬥了那麽久,怎麽可能甘心就這麽被魚肉滅亡?

石頭城軍營,這頭,一群群一夥夥的東林故舊打包灰溜溜的逃出軍營,另一頭,拖著行李的覆社子弟立馬就精神抖擻的前來報道,甭管文官武官,現在好歹是官就行,而且史可法此時亂發官印告身,掌權的東林也沒法說什麽,畢竟史可法現在出征在即,你總不能讓這些官職空著吧?

說實話,看著自己麾下這支部隊,史可法是皺眉的,舊江北三鎮毛玨幾乎吃的一幹二凈,五六十萬人,逃回江南的僅有劉良佐五六萬人,還是屬於弱旅中的弱旅,劉亮佐一病死,這些人的人心也跟著潰散了。

再就馬士英鳳陽總督的舊部,政治首領被殺,鳳陽如今還被北明給占領了,這部分更是士氣低落。

這些好歹還強點,有點軍旅經驗,可收攏那些市井子弟,就是徹徹底底的無賴了,哪怕穿上盔甲,也不像個兵,點將臺上,史可法下令擊鼓,新來的覆社士子或者士子們的江湖朋友軍官是竭盡全力的呼喊集結,可是十分鐘了,兩萬人到現在居然連個方陣都沒擺出來,看的史可法也實在是眉頭緊縮。

還好,就在這功夫,覆社帶來的第二個好處又顯露了出來,張溥雖然是個政治投機客,可他有點及時雨宋江的一面,那就是講義氣!江湖上三教九流什麽人都認識一些,軍營門口,一聲響雷般的嘶吼猛地壓下了軍營中的繁亂。

“江陰人閻應元奉盟主之命,攜鄉黨特來從軍,還望大學士收留!”

聽著這嘶吼,史可法簡直的黑臉露紅光,亢奮的撇下了部隊居然是快步迎了出去,轅門口,一個頭戴璞頭,身穿官差皂府服,臉上虬髯微張,高大的不想個這個時代南人的黑大漢背著口大刀,威風凜凜的站在最前面,緊跟著後頭,幾千個年輕壯丁雖然穿著土布花衣,甚至不少還赤著腳,手裏拎著的還是鋤頭棒子,可這些人精氣神兒一看,就比軍營中那些實打實的軍爺們強了不知多少倍。

“拜見大學士!”

轟然一聲,帶著麾下鄉黨,閻應元推金山倒玉柱那樣轟然的跪倒下,驚的史可法也是趕忙疾走兩步,猛地將他拽了起來,口中還不住的說著:“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禮節行畢,擡頭張望著這些江陰子弟,史可法終於又是老大開懷的一捋胡須,終於露出了了個笑臉來

“得壯士所助!吾事成已!”

有了閻應元的江陰兵加入,史可法的這支西征隊伍,也終於算是成形了,八月十九,在城門上錢謙益,高弘圖等一系列的東林大佬面色陰郁的目送中,這支部隊浩浩蕩蕩開離了京師,逆著長江,直奔著九江而去,那兒,有著劉宗敏的五十萬大軍在等著他!

…………

可不管這場戰鬥結果如何,闖軍東征的影響,在整個江南已經是擴散開了,東林黨托古改制,將社會分割成一個個猶如蜂巢那樣的封建大莊園,惡果也顯露了出來。

不是所有世家老爺都不怕死!這頭左良玉全軍覆沒的消息一傳開,整個江南都引起了極大的恐慌,身處鄉下的這些大莊園主立刻帶著自己的親眷攜帶著家財腳底抹油開溜,大一點的直奔南京而去,小一點的則是就近縣城一躲,好歹有個城墻保護來躲避即將來到的戰亂。

可他們一走了之倒好,哪家的土地上不營生著幾萬農民農奴,老爺們怕死,底下小民不怕啊?再加上早就對這種封建莊園的剝削不滿了,前腳老爺們一逃,後腳整個村落,整個市鎮的人也跟著逃散起來,形成了一股股猶如崇禎年間毀滅天下的恐怖流民潮。

此時整個南明王朝上下已經是人心惶惶了,陰郁總兵地方官沒力量,也沒心思去管這些流民。

不過和崇禎年間又有不同,北方的流民是無處可去,無處就食,只能流到哪裏搶到哪裏,這些江南的流民可不一樣,他們可以去“大城市”打工!

靜謐的西湖畔在臨近秋收,是再一次又熱鬧了起來,就跟後世大型人才招聘會那樣,最大的東印度公司,下面又興起的各個小鋪子,工坊,無不是在湖畔拉起了橫幅來,拼命地吶喊著。

“包吃包住了!五險一金!還有雙休!”

“節假日雙薪,工資按月給,絕不拖欠了!”

“招工了!招工了!”

這場風波本來就是毛玨導演的,在杭州,寧波,泉州福州等大城市,東印度公司以及新興的資產階級業主們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糧食,衣服,什麽的屯了不知道多少,這頭,一個個江南流民滿心忐忑的逃難到這些沿海大港,那頭,就直接被傻乎乎的簽上合同扒拉著發下來的罐頭,穿著洗完澡後發下來的新衣服,直接被推上了南下的帆船。

現在的東南亞就是個聚寶盆,偌大的呂宋,剛剛收覆的臺灣,碩大的婆羅洲,溫暖肥沃的土地就是白撿的,還有各種名貴的香料礦脈,只要有人去開發,銀子簡直就跟下雨那樣嘩啦啦的往腦門上砸,能招一個人就多一分收益,簡直跟撿錢那樣!利益的趨勢下,一個個“黑心”老板莊園主也是竭盡全力的向海外輸出著人口,一條條裝滿出海打工流民的大帆船,沈甸甸的向著東南就揚帆而去。

海的另一邊,每天就守在港口邊上,看著一船船的明人湧入,自己的城市也迅速豐盈起來,黃得功那張老臉,也是情不自禁的樂開了花兒。

“這是真正的開疆拓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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